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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chapter 068 切不可動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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須臾之間,偌大的宮殿似是時間凍結,輕微的呼吸在此刻都顯得沈重萬分。

音長話裏的意思並不難懂,所以胡亥並不是在為她話裏的含義驚愕,而是為自己竟然沒有如音長般冷靜,先她一步想到應對辦法,更是為自己的沒把握。

“可是,即使將她納入後宮,朕也沒有把握讓她如實交代。”更甚,他根本就沒把握讓她入這後宮。

“如此,主子何不放手賭一把。”看得出皇上聽進了心裏,音長恭敬地退回到暗處,她要做的是等待,等皇上想通。

這樣的無言沈默並不難熬,胡亥很快就做出了決定,“朕知道了,明日就去上林苑看看她。”

“主子,切不可動情。”望著胡亥怔忡的神色,音長的心沈了沈,不得不開口提醒道。

聞言,胡亥楞了楞,斜睨了她一眼,沒有說話。

是啊,不能動情,尤其是這個還戴上了玄玉手鐲的女子,否則自己只會死無葬身之地。

“步高宮那裏有可有什麽動靜?”勾了勾唇,胡亥隨意地將左腿翹在矮桌上。

“申時三刻,步高宮走了一只信鴿,是與蕭中尉通信的鴿子。亥時,後宮有刺客闖入,蕭中尉及時入宮捉拿。”

音長這一番話意味深長啊,胡亥劍眉一挑,問道:“刺客抓到了?”

“刺客逃到上林苑,蕭中尉親率羽林衛包圍,並未搜到刺客。”

“上林苑?”胡亥頓了頓,旋即問道:“看來明日,朕與桃夭是必須見上一面了。”

據他對蕭禮的了解,凡是被他咬到的人,不管罪名是有還無,他都有本事無中生有。既然他是和蜜娘合謀算計上林苑,而上林苑竟然會安然無恙,這著實讓他有些意外。

“要傳旨下去嗎?”

胡亥揮揮手,“不必,沒有準備的,才會真實。”

“諾。”

“下去吧,朕乏了。”

這次音長沒有出聲,只是伏地行禮,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大殿。

空曠的大殿又回到一片闃靜,胡亥嘆息,他低頭看向手上的盒子,赫然是上次收繳來的香粉盒,腦海中浮現一張狡黠的美貌女子。他頭一次動搖了心中關於命運的悖論。

翌日,一輪艷陽高照,金燦燦的陽光無遮無攔地灑了一地。對於上林苑某個窗戶打開的房間,更是如此。

我早早就睜開了眼,第一件事便是握著項鏈低喊,連日來的失望早已澆熄了我的熱忱,之所以還保持著這個習慣,只不過是因為我對它,哦不,是楓涇,還抱有希望。

可誰知,幸福來的太突然,我手中硬邦邦的催淚彈證明這一切不是夢。

這真是一個值得慶祝的事情,不是嗎?

許是經過昨日蕭中尉的折騰,亦或是我表現出來的詭異一面實在讓人心驚,白珊並未像往常一樣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喊我起床。

過了好一會兒,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,白珊端著一個銅盆走了進來,輕手輕腳的。她將銅盆放在木架之上,然後將窗戶的擋板調低了些,好讓窗外的陽光進來時少了些莽撞。

我默默地看著這一切,緩緩坐起身來,聲音有些幹澀喑啞,“司昂如今住在哪裏,你可知道?”

白珊在簾外站定,“司大人被皇上安排在鹹陽宮東廂,聖女可是要去相見?”

“嗯。”我有些迷糊,這個白珊是不是太聰明了些,心細如塵,對我的想法摸了個透。

而珠簾外的白珊何曾心中平靜過?昨兒夜裏的事情若是說出去,只怕外頭那些人扔石頭就得給自己建一座墳。她這是碰上了什麽人啊……

“你去一趟鹹陽宮,傳信司昂,讓他務必來上林苑一趟。”

這個時候我去找司昂自然是最快的,但未必是最好的。既然胡亥已經認出我來了,我就更應該收斂,即使我有項鏈可以依仗。

“讓奴先時候聖女梳洗。”說著,白珊拂開珠簾走進床邊。

“不必了,立刻去鹹陽宮。記住,話帶到就回來,不必久留。”我揉了揉眼睛,再晚些,指不定有什麽牛鬼蛇神找茬兒來。

“諾。”白珊垂頭看著自己的腳尖,大方行禮之後轉身退了出去。

看著門重新被關上,我這才撒開被子,無所顧忌地伸了一個懶腰,來了這麽久,還是不習慣被人侍候,感覺自己就跟殘廢沒什麽兩樣,不自在,不自在!

離鹹陽宮近就有這樣的好處,白珊很快就回來了,她額頭上滲著薄汗,帶來了令人愉快的消息。

“司大人說,等聖女用完早膳,他就來了。”

我撇撇嘴,那廝就知道裝神弄鬼,馬上來就說馬上來,還說等我吃完早飯,嘚瑟!

“那傳膳吧。”

“諾。”

也不知道司昂那個家夥是不是躲在暗處偷窺我,我這邊剛剛閣下筷子,他就裝模作樣地出現了。

“白珊,你們都出去候著,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和司奉常談事。”我斜睨了一眼這些宮婢,看著白珊囑咐道。

“諾。”白珊順從地退到門口,正欲離去。

“無妨,就留下一人侍候吧。”司昂自顧自地端起茶盅,姿態優雅,狀似無意地看了我一眼,“宮中,最重要的就是規矩。”

我楞了楞,規矩?你這廝何時守過規矩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而白珊呢,有些尷尬地在門口站了半晌,最後還是決定在門口跪坐著。

“蕭禮昨日來找你麻煩了?”司昂很是不見外地拿過鼎上的的糕點,輕咬一口。

我擼起袖子,把手腕上的玄玉手鐲給他看,“他我還不放在眼裏,我找你來是想問問這個破鐲子的事,有沒有什麽辦法弄掉它?”

聞言,司昂低下頭去,有些失神地盯著眼前的皓腕,雪白的肌膚如同溫潤的羊脂玉,沒有瑕疵。

“餵,你有聽到我說話嗎?”我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。

突然,我的手被他抓住,擡眸,跌進了一雙如朔夜的黑眸之中。

“我方才說的‘規矩’二字,你可有聽進心裏?”他的聲音像三月春風,乍暖還寒,而臉上並無異色,還是那般雲淡風輕。

“那我的話你可有聽進心裏?!”我反手將他的手掌壓在桌上,湊近他耳邊,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。

只是這充滿火藥味兒的一切在旁人眼裏,純粹是情人間最親昵的耳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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